“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报复我。”
李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两个人走在寻找失散的莉迪亚等人的路上，李维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是不是太轻信了眼前的人工智能？
“那样的意义依然不大。”
她的声音听上去依然那么冷漠，机械的四肢与刻意模仿人类外表而作出的躯干让李维时不时出戏想到终结者。
在只有走廊惨白灯光的照射下，那张明明长得很可爱的美少女脸蛋无论如何都让李维感到恐怖谷效应。
“什么意思？”
“即使我曾经撒过谎，但是我等造物主在最开始对我设定的时候，对约定近乎异常地……‘执着’，对的，执着。”
说着她看向李维。
“就跟你一样，转生者李维。你对那位名为皇女那约定一度的执着着实让人钦佩。”
“这算是挖苦吗？”
李维苦笑。
听到李维说这话，零二站定回望，那双眼眸虽然如此前一样空洞，但是语气中那冷漠感稍微缓和了一些。
“否定，这是对这一出色品质的肯定。”
“是吗，那还我还真是谢谢你。”
虽然李维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像个傻子。
“不用谢。”
她扑簌地眨了眨眼，明明没有表情，但是李维觉得还挺可爱的。
不过仔细想想，任何作品里的仿生人都漂亮到让人觉得作出这种机体的人肯定是变态或者皮格马利翁再世想给自己捏个老婆或者老公那种程度的漂亮帅气。
零二自然很漂亮，如果不是此前她曾拿出六管火神炮对李维一阵扫射的话，无论是那张精致到过于人工雕琢，处处都符合人类美感的脸，还是本身所具有的姣好身材足以引起作为一般男性的李维的好感——
虽然那近乎科幻感的机械四肢如何看如何怪异就是了。
这么想着，两人来到一条暗的看不见底的走廊，开始沿着这条走廊一路往下慢慢前行。
而李维在入口仅有的一点光消失以后，因为看不到，只有摸着墙壁一点点往下走。
逐渐地，两个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注意到李维和自己距离越来越远的零二转过了头。
“转生者李维，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李维夜视能力好的话也许能够难得在眼前的仿生人脸上看到担心的表情，不过现在对他来说世界就是一片漆黑，毫无物理层面的光明可言。
“……你看不出这里太黑所以我看不到台阶吗！？”
“嗯？”
零二歪了歪头，感到不解。
“这具义体本身具有夜视功能，所以我并不为黑暗感到困扰。”
“可是我很困扰啊！”
李维生怕那一脚踩空了，导致自己来个二次转生，虽然他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
“……我知道了。”
零二点了点头。
说完，在零二的那双眼睛里忽然射出了一道惨白的光，强烈程度让本来在黑暗里的李维眼睛感到刺痛，近乎下意识地用手遮住，合上了眼。
“好了好了！你快转过去，我眼睛要瞎了！要瞎了！”
“好的。”
零二转了过去，而那眼睛里射出的光也将前行的阶梯照亮。
李维感到光亮稍微减弱了一些，他这缓缓睁开眼，然后开始跟在零二身后，。
而在行进的过程中，他看着零二那像仿生人似的被称作‘义体’的身体，忽然想到一件事。
“所以，明明一开始你就能亲自会面而不是通过广播吗？”
“……”
她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
“这具身体是环形山塌陷下来后，我目前就现状而言唯一具备机动能力的义体。”
“唯一？”
“……我并非生物，我是否有提到过这点。”
有没有来着？
李维努力地回忆了一下。
“嗯……确实是有。”
虽然过了好一阵，对话的信息冗杂，他还是勉强记住了这一关键信息。
“我并非生物，我的记忆与中枢都是以外置数据库的形式存在，若想移动只能借助目前这类外装义体。”
“原来如此。”
不过李维发现一件尴尬的事情，那就是从背后看零二的背后风景那可真是‘一览无遗’——
在他的视线，无论是光滑的背部还是下半身的臀部，其上那光滑白嫩的肌肤根本看不出一点应当存在的，可以辨别的人造痕迹。
就像是真人的皮肤一样。这么一想的话，自己盯着一个全，裸美少女的背部和臀部是不是不太礼貌了点？
李维赶紧抬起头，尽量控制自己不往下看。
“怎么了，李维，检测到你的每秒心跳数有所上升。”
“没，没什么，你继续。”
李维有些心虚地回答。
虽然在零二背后，他还是做了一个‘你请’的动作。
而零二也不再过于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解释。
“如你所见，这是‘唯一一具’，而其余的备用机体早在刚才的环形山脉塌陷的时候就尽数——”
“好了好了，我知道那是我们的错！”
“嗯……总之，如你所见，这具身体并不具备武力功能，其原本的职责是负责药浦园内作物的种植与收获。”
“好吧。”
也就是说，那把六管火神炮其实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提过来的，怪不得李维看她举着枪的样子吃力，原来一开始就并非作战用的。
“也正因为如此，如果鲁莽驱使与你会面，并不明智。”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是我不明智了……”
至少自己进那个密闭的大厅该犹豫一下的，虽然好在结果上是好的，至少把眼前的仿生机器人化敌为友了——虽然说是暂时的。
“不过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会有枪？在我记忆里，无论是跟第一纪元有关的文献，还是遗迹，都不断强调第一纪元没有展现过任何类军事——或者说，跟杀人技术有关的。”
“是啊，为什么出现武器呢，这和你们的记录冲突呢——”
零二故意卖了个关子，人性化地哼了一声。
“因为这里存在一个误区，他们从来不爱好和平，仅仅只是强调着理性主义，拒绝着任何无用的争端，而这绝非所谓的爱好和平，无论如何都应该明白这一点。”
“哈……”
李维觉得自己从一个仿生人口中听到理性主义这种词建议就像是异想天开一样。
说真的第一纪元真的没爆发过仿生人革命或者智械危机因此才导致灭亡之类的吗？
“而这一点上，我也曾经一度遵守。”
“呃……”
李维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但是你和你的同伴所做的行为不足以让我保持所谓的冷静或者理性。”
说着李维从零二的侧颜明显能够感受到零二确确实实在为这件事感到生气怨恨乃至愤怒，但即使如此，在此前达成的约定之下，她还是没有再进行任何的报复手段。
就这上面上来讲它或者说她确实遵守着此前达成的契约。
“呃，那为什么表面上的遗迹从未留存有任何关于你们第一纪元那个……怎么说呢，就是这类‘武器’的记录。”
“那是因为他们——”
那张可爱的脸蛋上想要说什么，皱了皱眉头，像是要努力回想起来。
“他们？”
这引起了李维的好奇，这个他们到底指什么？
“他们……”
零二复读了一阵，然后停了下来，“我的本地数据库在地震中大半损坏，储存数据也出现了残缺。”
“呃，意思是……？”
李维希望不是自己预想的答案，那样他会有罪恶感的，真的。
“简单来说，我想不起来了。”
她无奈地摊了摊手。
“……抱歉。”
发自真心地那种。
“所以你明白你之前那句抛开之前的事情不谈有多让我冒火了吗？”
她放弃似地叹了口气。
“真的非常抱歉！”
如果不是台阶的话李维都想九十度鞠躬加上土下座了。
轰多尼斯密马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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